近代武术家轶事董海川之徒程廷华

北京程廷华

程廷华小影

程廷华，幽人，幼嗜技击，设眼镜肆于北京前门外，故江湖中人皆以「眼镜程」称之。曾拜老武师师董海川学艺，虽营工业，然于技击，并未稍闲。

后有定兴县李铁牛者，年轻力壮，血气方刚，精拳技，不事生产，恒以力大欺诈人，以谋果腹。

有清光绪年间，京师镖局业甚盛，专走官沟北口外，及直鲁、豫、东三省等处，每镖局之镖师，不下数十人，全京都合计不下百余家。牛恃技，每月必强向镖局索银鼓刃，殆若应享之常例。每索银时，须亟诺，苟稍拂其意，用武以决，众不敌，亦只敢怒而不敢言。

及闻程于前三门负盛名，乃携护手双钩，及短柄镰，忿然访程。至程店，以不识程，乃大呼曰：「眼镜程在否？」程曰：「客人购物乎？」牛曰：「否，否！特来与之较胜负耳！」

程见其状貌举止，知为粗人，乃笑曰：「尔识程某乎？」牛曰：「不识。」程曰：「与彼有仇耶？」牛曰：「无之。」程曰：「敝东适他往，请稍候可否？」牛曰：「诺！」

程斯时也，且恨且笑，以其好勇斗狠而愚鲁也。日将暮程谓牛曰：「君腹中得无馁乎？可一餐以待敝东之归。」食已，牛见程犹未归，遂肆口谩骂，程亦不可忍，曰：「君性急如此，倘不能待，我且领教领教，以待敝东之归。」牛曰：「必与程决，尔何人？安得污乃公之手。」程笑曰：「眼镜程，即我也。」

牛知为程，不待言，即进步击之，程从容转身以避，牛落空，程遂蹈隙侧面一掌，拍牛右膝。牛然一声，跌于院中之垢池旁。程即跃步将牛抓住，盖恐伤之也。而牛不知服输，恼羞成怒，出袖中短镰，以决生死。

程见其执刃猛扑，不可轻敌，乃凝神静气，反身以腿飞击牛之手腕，镰遂堕地，于是知遇奇人，就地叩首求教，愿拜门墙。程不可，后经同门多人说项，乃录为弟子。

程之后人程有功君，曾充镇威第三四方面军团卫队旅武术教官，著者斯时亦从事武术之教练，见其武艺之娴熟，待人接物之可亲，尤神八极拳，不愧为名师之后也。现仍健在云。

——本篇完

《国术名人录》金恩忠编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