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名扬天下的京城大盗，传奇侠盗燕子李三

燕子李三是化名，他的真实姓名叫李景华。

李景华，一个名扬天下的京城大盗，一生充满了传奇色彩。关于他的各种传奇故事在当年就常见诸报端，在街谈巷议中，更是被传得神乎其神。他究竟是何方人士？他到底有多大本领？身为盗贼他为什么会受到人们的称赞？他有家室、子女吗？他死于何时何地？所有这些，都众说纷纭。笔者查阅大量当年的档案卷宗及报刊文献，为读者还原一个真实的燕子李三。

家破人亡，流浪四方，开始小偷小摸

李景华是涿县（今河北省涿州市）人，祖上做过大官，曾祖李天培官至广东巡抚，祖父李远藩官拜户部侍郎，都是二品大员。父亲李桂馨精通武艺，曾考中武进士，在皇宫担任过三等侍卫，为正五品官员。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，第二年清帝逊位，李桂馨丢掉了官职，但仍留在紫禁城内，充当逊帝溥仪的护院拳师。

李景华生于1896年，父亲在京期间，他随全家迁往京郊良乡居住，曾随着父亲学了几套拳脚。在他十七八岁时，父母和两个哥哥先后去世。为了谋生，他随着本家的一个叔叔去了沧州。

李景华刚到沧州的时候，给人放过牛，还打过短工，后来就开始学习武术，参加了一个武术班，靠着给观众表演武术绝活儿谋生。当年沧州的武术班走南闯北，走到哪儿表演到哪儿，学员随班行走各地。1914年，李景华随武术班去洛阳表演，班里有人丢了东西，人们都怀疑是李景华偷了。李景华矢口否认，但丢东西的人不依不饶，班主早听说李景华有小偷小摸的毛病，便借机将他赶出了武术班。他在洛阳无亲无友，无依无靠，为了度日，便开始靠偷盗养活自己。

大约在1916年，李景华来到北京，在一个姑姑家暂时落脚。他原本是想找个正当职业，进京前他曾在河北高阳县学了点儿织布手艺。但民国初年，社会动荡，北京城的经济状况很不好，再加上他手艺不精，织布坊不肯雇用他。没办法，他又开始小偷小摸。他两次偷窃姑姑家的东西，第一次是将姑姑家的仆人晾晒在院子里的几件衣服偷了出去，卖给了沿街收购旧衣物的“打鼓人”，一共卖了3块银圆和40多枚铜钱。第二次是在夜里将姑姑家的南书房窗户掏开，钻进去偷得两大包袱衣物。第一次偷窃姑姑只是将他揪打一顿，第二次偷窃后姑父报了案。警察将他捉去关在教养局“饬习相当工艺三个月”，这是李景华第一次因偷窃而遭关押。

逃亡路上，隐姓埋名，化身飞贼

李景华从教养局出来后，渐渐成了一名职业窃贼。1919年1月，李景华再次被警方抓捕，这次他是偷了椿树胡同的一个住户，户主叫吴松龄，是升昌铁工厂经理。李景华被移送检察机关提起公诉，经法院开庭审判，被判处有期徒刑3个月。

3个月的徒刑不算长，到当年4月，李景华的徒刑执行期满，依法应当获释出狱了。但京师司法处以他“在京并无住址，未便任其流落”为由，决定将他“发教养局习布科三个月”。于是，李景华在蹲了3个月监狱以后，又被关进了教养局，在习布科当了一名浆线工。

按照司法处的决定，到这年7月，他的“三个月”期限又满了。但7月之后，教养局并没有释放他，他和其他浆线工一样，每天被巡警像押犯人一样押着干活儿，没有任何自由，连去厕所都要报告。吃住条件极差，动不动就要挨打受罚。

这年的8月14日，李景华被关进教养局已经4个半月了，上边一点儿要释放他的意思都没有。这天，他与几十名浆线工一起，被巡警押进一个大院子里晾晒浆过的棉纱。院墙高三四米，李景华发现后院的一段墙比前院的稍矮一点儿，铁丝网还破了一块，而且那天看押他们的巡警有些懈怠。他意识到有机会了，便不声不响地将一个高凳从前院搬到后院，趁巡警不留神，借助高凳攀上了高墙，然后纵身一跳，逃出了大院。等巡警接到报告追了过去，他已经穿过一片小树林，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李景华逃出北京后，为了躲避警方追捕，隐姓埋名躲进了河南嵩山的少林寺，结识了少林寺的和尚，还跟着学了些少林功夫。少林寺的和尚都有法号，李景华没有出家，寺里不会赐给他法号。但可能是受到了少林寺出家人法号的某种启发，李景华离开少林寺后，也给自己起了个“法号”，叫“燕子李三”。

李景华为什么化名“燕子李三”，他自己没有作过解释。原因可能是他本人姓李，在兄弟中排行第三，叫“李三”符合他的身世。他在少林寺学功夫，有人说是学的轻功，有人说学的是燕子功，通过在少林寺学功，他变得身轻如燕、落地无声，在李三前面冠以“燕子”，突出了他的功夫特征。此时的李景华已经打定主意，要闯江湖，做侠盗，而江湖好汉大多有自己的名号，燕子李三就是李景华闯荡江湖的名号。

于是，李景华不见了踪影，而燕子李三却日益活跃了起来。在此后的几年间，燕子李三经常沿京汉铁路线活动，他坐火车从来不买票，火车急驶着，他就能飞身跳上去。他在湖北、河南两省的一些城市里频繁作案，而且专拣豪门富户去偷。几年下来，他渐渐小有名气，被人称为“飞贼”。

重返京城，办下多件惊天大案

1922年，李景华又回到北京，不过这一次他已经化名燕子李三。此时的他身手非凡，而且行窃目标十分明确：专偷豪门巨富，而天子脚下的北京城豪门云集，这也使得燕子李三如鱼得水。在此后的几年里，他在北京作了多件惊天大案，其中影响最大的，要数偷盗临时执政府秘书长梁鸿志家。

那是1924年，农历的十一月二十四日，位于北京南池子大街的梁宅车水马龙。梁鸿志被临时执政段祺瑞任命为执政府秘书长，梁宅随即就热闹起来，平日不大走动的一些达官显贵一个接着一个地登门祝贺，还都送上了厚礼。这一天，梁鸿志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，感觉有些疲劳了，下人们见老爷累了，都劝他早点儿休息。梁鸿志休息以后，下人们也一个个回到自己的房间去睡觉，整个梁宅大院渐渐安静了下来。

就在梁宅安静下来不久，一道黑影在梁宅的高墙上闪了一下，然后顺墙入院。燕子李三在墙脚站稳脚跟，机警地四下张望了一下，便迅疾又悄无声息地来到后院的一间北屋门前。那是梁宅的小库房，屋里亮着灯。燕子李三将窗纸舐破一孔，透过小孔向屋里张望，但见一人和衣躺在靠北墙的床上，不用说，是个值夜班的人，估计夜里没事，便自己偷偷地睡一觉。只是他这一偷懒，却方便了燕子李三，因为房门没锁，燕子李三只轻轻一推门便开了。

梁鸿志无论是做官还是闲居都很有财运。民国8年，梁鸿志任段祺瑞手下的京畿卫戍总司令部秘书长，第二年直皖战争爆发，皖系政权溃败，梁鸿志逃亡。当时卫戍总司令部尚有饷款300万银圆未发放，梁鸿志在逃亡前与几名官员瓜分了这笔军饷，梁本人分得50万银圆。又过了两年，他避居天津期间，从一个亲戚手中连蒙带哄地廉价购得唐朝阎立本的《四夷朝贡图》真迹，转手高价卖给一个日本收藏家，净赚30万银圆。如今，人们听说他鸿运当头升了大官，前来送礼的格外多，梁家又发了笔财。在燕子李三进到梁宅时，说那里遍地珍宝也不为过。

面对着遍地珍宝，燕子李三也不客气，他来不及精挑细选，凡是能够看得上眼的，一律包起来，很快就包了几个大包袱。看看差不多了，他拎起包袱走出房间，然后又是黑影一闪，在神不知鬼不觉中离开了梁宅。

临时执政府刚宣告成立不久，执政府的总管家、秘书长梁鸿志的宅第就遭盗窃，消息很快传遍北京城的大街小巷。在此后的一段时间里，燕子李三又先后盗窃了马福祥、李统球、徐守诚、姜廷荣等人的宅院，他们都是北京城里响当当的大人物，无疑也都是很有钱的人家。连内阁总理潘馥家也被燕子李三 “顺走”了不少宝贝。

古来盗贼多贬义，缘何“侠盗”美名扬

燕子李三在京城犯下的一件件惊天大案，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，在人们的口耳相传中，他成了英雄的化身，被人称为“侠盗”。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中，男盗女娼历来为人所不齿，但燕子李三却成为百姓心目中的英雄，被称为“侠盗”，这又是为什么呢？

首先，燕子李三专偷豪门权贵之家。像梁鸿志、马福祥、李统球、潘馥等人，平日里高高在上，趾高气扬，根本不把普通百姓放在眼里。平时他们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，百姓对他们的恶行看在眼里，恨在心间，但又敢怒不敢言。特别是临时执政府的秘书长梁鸿志，他在民国政治舞台上混迹多年，口碑要多差有多差。他先是为袁世凯复辟帝制奔走，后来又充当段祺瑞的幕僚，他在官场上手脚不干净几乎是尽人皆知。而且在中日民族矛盾不断激化的当口，他时时处处帮日本人说话办事，让京城百姓都在背后戳他的脊梁骨。如今燕子李三到他的宅院里偷了一把，让百姓觉得很解气。

其次，燕子李三身怀绝技，有真功夫。燕子李三专偷富豪，而富豪都住在深宅大院里，有高墙围挡，多数还有家丁护卫，燕子李三明知山有虎，偏向虎山行，而且把把成功，从未失手。他出身武门，几番学艺，是个有真功夫的人。据曾为燕子李三当过辩护律师的蔡礼介绍，燕子李三能头朝下，身子像壁虎一样紧贴墙壁往上爬，这一招叫“蝎子爬”。他行窃时随身带着一条绳子，绳子一端拴一个铁爪子，把绳子往树上或木梁上一扔，铁爪就抓在木头上，他顺着绳子便爬了上去。还有人说，他作案时不穿鞋子，而是穿五六双袜子，这样走起路来既不会出声音，还能防止滑倒。另据蔡礼介绍，他还有一种独门绝技，叫作“缩骨法”，他只要一使劲，就能够把脚后跟的那块骨头缩回去，靠了这一着，警察即使抓住他也不容易看住，因为他用“缩骨法”可以轻易摆脱警方的铁镣。正是因为有真功夫，燕子李三才敢于频繁出入豪门权贵的宅院，此所谓艺高者胆大。

第三，燕子李三侠骨柔肠，乐善好施。燕子李三与传统文学作品中的江湖好汉颇为类似，他把金钱看得很轻，对朋友情分看得很重。他偷来的衣服、首饰大多高档、时尚，一些身边的相好看上了，拿过来就穿戴。穿戴合适喜欢了，要买的话，他一般只要个半价；有时人家连半价也不肯出，他就让人家借着穿戴。平时朋友经济困难向他借钱，他只要拿得出来，都会很痛快地借给人家。而且什么时候还完全看人家的情况，他从未催促过。有次他去看一个朋友，正赶上朋友家亲人亡故无钱安葬，他当下把身上仅有的20块大洋全都给了朋友，帮朋友渡过了难关。他不仅对朋友慷慨大方，对于一些素不相识的穷苦人，也常常给予救济。据《实报》上的一篇文章讲：燕子李三有次刚刚偷盗过一个大户，得了数千大洋。时值初冬，他去城隍庙游玩，见附近居民以贫困者居多，遂起怜悯之心，给每个在场的穷人或者一圆，或者两圆，使在场的穷人都很感激。他做这样的事情大概并非一两次，北京城的许多乞丐都受到过他的施舍与接济，许多穷苦人都崇拜他。因为他乐善好施，菩萨心肠，那些受过他接济的人还曾在报纸上刊登广告，称赞他为“李善人”。

一日为侠盗，终生难洗手

1934年2月，燕子李三在河北省第一监狱服刑期满，这是他自1919年从感化所逃跑后，少有的一次服刑期满的经历。前些回坐牢，他都要找这样、那样的机会逃跑。这一次他没有跑，不是不能跑，而是不想跑。他已经将近40岁，既没家也没业，整日里东躲西藏，提心吊胆，对于这种日子他有些厌倦了。他打算出狱后重新拣起已经生疏了的织布营生，做一份正当职业，过正常人的生活。因为有了这样的想法，所以他这次入狱显得很本分。

服刑期满获释后，燕子李三回了趟老家涿县，但一个近亲也没有见到。无奈之下，他又返回京城，此时北京已经更名叫北平。为了表示与昔日一刀两断，他也为自己改了名，既不叫燕子李三，也不叫李景华，而是改名张文远。

燕子李三在北平没有家，他经常住宿于形形色色的妓院。他平时养成了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惯，这便引起了北平西城警方的注意。警方调查后发现，这个叫“张文远”的人，就是大名鼎鼎的燕子李三。这一发现非同小可，因为燕子李三是著名的“飞贼”，如今又挥霍狎妓，肯定是又偷了谁家的东西，要不他哪来的许多钱？于是，警方经过精心部署，一举将燕子李三抓获。

燕子李三无故被抓，感到很冤屈。在警方审讯的时候，他大声抗议，说自己并未偷窃，情急之下还喊了分队长的名字，说他是昏官。警方查不出他的作案证据，但也不肯认错放人，最终以“咆哮公堂”为由再次将燕子李三收押，后移送感化所。

经过20多年的磨炼，燕子李三已经学会了如何与警方打交道。他此番在感化所里很守规矩，并很快与感化所里的巡警史海山交了朋友，两人还拜了把兄弟。如此一来，燕子李三在感化所里不仅有了行动的自由，还经常以洗浴、理发为名到感化所外活动。后来还有人给他介绍了个对象。女人姓刘，32岁，前些年丈夫死了，自己带着两个孩子孤苦度日。燕子李三觉得条件可以接受，两人又在介绍人的安排下相约去北海逛公园，彼此隔着水面远远地“睄看”了一眼，感觉还算满意。随后，燕子李三在西安门外的刘兰塑胡同租了两间平房，在当年的农历九月初九，请了双方的亲友吃了顿饭，两人便成了亲。

燕子李三原本有心金盆洗手，从此再也不干偷盗的事了，但结婚以后又变了主意。因为成了家就要养家糊口，他就只能重操旧业。而且此番不同以往。以往他入室盗窃得手以后，一般要休息一段时间，等把偷来的东西变卖掉，钱快花光了再物色下一个目标。如今他成了家，需要很多的钱，便打破常规，一户接着一户地偷。

俗话说，常在河边走，哪能不湿鞋？这年8月，他进入西单恒丽绸缎庄经理潘国英的宅院，偷得大量值钱的衣物和古玩瓷器。得手后他派一个叫宋书堂的人将瓷器拿到当铺去当钱。当铺伙计见瓷器与潘宅所失物件颇为相似，便向潘宅通报了，潘宅来人确认正是自家被盗之瓷器，于是通知警方。警方顺藤摸瓜，燕子李三再次被捕。

1936年1月9日，燕子李三死于北平看守所。他的死因也成为当年媒体和舆论议论的热点。有人说，看守所为了防止他逃跑，给他戴上一种叫“木狗子”的刑具，他是被“木狗子”折磨死的；有人说，他吸食大烟成瘾，看守所不供给大烟，他死于烟瘾发作；还有人说，当年的看守所警官李国华是个迫害狂，常以迫害在押嫌犯取乐，燕子李三就是被他迫害致死的。以上三种说法究竟哪个更接近事实，随着时间推移，时过境迁，至今也没有一致的说法。

人已故去，他的故事却在延续

燕子李三死后不久，活跃在东北的一个叫李圣武的盗匪便冒用燕子李三的名号，在社会上胡作非为。也有人说，李圣武原本是李景华的徒弟，师傅死后，他便冒用师傅的名号。上世纪40年代，李圣武来到山东济南，继续冒用燕子李三之名偷盗抢劫。1948年济南解放后，李圣武毫不收敛，反而变本加厉地与新生的人民政权为敌，频频作案，偷不成就抢，而且多次犯下杀人抢劫的暴力案件。于是，李圣武被济南市公安机关列为重点抓捕对象。

抓捕李圣武的行动进行得一波三折。第一次抓到后让他跑了，第二次抓到后又跑了，直到第三次才真正将其抓捕归案。1949年10月27日，济南市人民法院判处李圣武死刑。随后，李圣武被绑赴刑场，执行枪决。

李圣武被抓捕之前长期声称自己是“燕子李三”，社会上不少人也认为他是“燕子李三”。参与抓捕李圣武的公安民警徐志刚后来改行做了大学教授，他于1983年出版了一部名叫《燕子李三落网记》的书，证明李圣武只是个冒牌的燕子李三。

李圣武被处决后，关于燕子李三的故事沉寂了几十年。上世纪80年代初，作家柳溪写了部小说《燕子李三传奇》，小说写得生动传神，出版后影响较大，还被改编成了电影、电视剧和连环画，燕子李三再次成为人们街谈巷议的热点。由于作家柳溪曾在天津蓟县深入生活，在小说《燕子李三传奇》中写了不少蓟县的地名，这便给人一种印象，好像燕子李三是蓟县人。偏巧，蓟县历史上曾有过一个叫李芬的武林高手，于是当地开始有人说，李芬就是燕子李三。此后，随着对发展旅游经济的重视，当地便开始倾力打造“燕子李三”品牌，重修了一些与李芬相关的历史建筑，还建造“作家柳溪与燕子李三纪念馆”。

无独有偶，河北献县近年也有人开始大讲燕子李三的故事，并且说献县历史上有个武林高手叫李云龙，李云龙就是燕子李三。有人还举出《献县志》里的相关记载为证。据《献县志》记载，在献县西部泛区“四十八村”，出了不少身怀绝技的能人，其中就有“镇上出了个燕子李”的记载。当地有关学者论证说，这个镇上村的“燕子李”，就是李云龙，而且这段记载足以证明，李云龙就是燕子李三。另据有关资料显示，“燕子李三轻功”还进入了当地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。

其实，无论是天津蓟县的李芬，还是河北献县的李云龙，虽然都是当地的武林高手，但没有任何资料显示，他们在世时曾经有人称呼他们为“燕子李三”，而且他们也没有做过盗贼，与侠盗无缘。说他们是燕子李三，显然过于牵强了。真正的燕子李三，应该是涿县（今河北省涿州市）人李景华。